作文评语与皮格马利翁效应

绍兴中专 冯志庆
"药能生人,也能杀人;水能行舟,也能覆舟."作文评语也是如此,写得好,能调动学生的写作积极性,激发学生的写作兴趣及创造欲,形成作文教学中的向心力与凝聚力,出现师生之间的"同构","共振"现象.反之,则可能希望之火被泯灭,优秀之苗被夭折.所以,许多有经验的语文教师常在这方寸之地"无声润物".
有位教育家曾经说过:"如果教师认为这个学生是天才,这个学生果然是天才,;如果教师认为这个学生是蠢才,这个学生果然是蠢才."美国心理学家罗森塔尔的测验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一九六八年,美国心理学家罗森塔尔把任意指定宣称"具有优秀发展潜能"的学生名单交给任课老师.八个月后,这批学生由于得到了老师的良好期望,学习成绩都有了明显提高.罗森塔尔把这种期望激励称之为"皮格马利翁"效应.
相传,皮格马利翁是古代希腊神话中的一个年轻国王,他因爱上那个自己精心雕刻的象牙少女,就日复一日地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沐浴她,最后,精诚所至,金石为天,少女竟奇迹般地活起来了.从"全息律"的观点看,这种教学过程中的"皮格马利翁"效应同样应验于作文评语上.为此,笔者特提出以下两点.
作文评语的着眼点应放在鼓励上,切忌求全责备.
"好笔力,好见地,读史有眼,立论有识,小子可造,其竭力用功,勉成大器.""慷慨而谈,旁若无人,气势雄伟.笔锋锐利,正有王郎拔剑斫地之概."这是小学老师给后来成为伟大文学家的茅盾所写的两篇作文上的总批.其时,茅盾十二岁,就读于浙江桐乡乌青镇植材小学.如此评语,对一个小学生来说,大有夸张之感.而老先生如此做的意图,是不言而喻的.可是象这样的评语现在还能见到多少呢 每每在赞扬后,不忘来个"但是",找点岔儿,挑点毛病,似乎不这样写,不足以显示其全面.究其原因,主要是教师有意无意的把眼光落在与教师相同甚至更高的一条水平线上.笔者认为:该赞赏的则要"旁若无人"的大加赞赏,不遗余力的热情鼓励.好些苗子许多时候就是在这种热情鼓励下面脱颖而出的.
我在接收一新班时,让学生写一篇《我的班主任》的写人作文,发现冯吉同学出手不凡,是棵苗子.于是,我在他的作文上批上"大家手笔,具有诗的内涵,诗的精炼."褒扬之情溢于言表."玉不琢,不成器."之后,我更加注意培养,鼓励;他也更加多记,多练.并且开始向报社投稿.仅一年中,冯吉同学发表在全国,省,市,县各级书刊上的文章达十五篇以上.其中《凄惶》这篇小说整整占了《中国少年文艺报》一个版面.《集邮的人》,《得与失》分别刊登在《全国新编中学生优秀作文》和《全国中学生优秀作文评选》上.《绿色的路》,《大火烧出个觉悟》分别获得市绿化征文和环保征文一等奖.真是一发而不可收.
对于写作水平高的同学要热情鼓励,对于厌倦写作,作文写得差的同学更需要鼓励.学生作文写得差,究其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有的确实是基础差,受自卑感的压抑;有的可能是写作的潜力没有挖掘出来;也有的可能是不善于将口头语言转为书面语言,而最主要的是厌倦写作,作为教师要因势利导,尽量从文中寻找他们的闪光点,把他们有价值的东西象沙里淘金那样筛选出来,予以肯定.只要我们老师心中装着这些差生,真挚地爱着这些差生,这些学生就会化厌倦为喜爱.
我们班有个潘刚同学,各科成绩都不够理想,他很自卑,作文三言两语,没有一篇象样文章.我多次主动地找他谈心,从不当面去批评他,挖苦他,而是教育他,鼓励他.作文评语常常写上一些鼓励性的话.如"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文章是会写好的.""你不比别人笨."有时送上几句名人名言:"人不应该让命运支配,而应该支配命运.""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当略有进步时就说,"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有进步.""功夫真不负有心人,祝你更上一层楼."等等.到毕业时,他竟也能写出一些象样的文章.这里仅举一例"是的,集邮的人是懂得生活的人,他们把生活的碎片一页页拣起,插在心扉,天天重温,希望有朝一日能破译出其中的密码,虽然很苦很烦很累,但他们能看到,探索的行程里编入礁石编入迷雾,也编入了幸福之花.不错,集邮的人是幸福的人."——节选自《集邮的人》
二,作文评语力求写得婉转,带启发性,切忌"一棍子"打死.
"这么多常用字给写错了,一定是粗心的缘故,完全想信你以后的作文会注意的"泰戈尔对这样的作文评语非常赏识,说:"这不是锤的打击,而是水的载歌载舞,比’恨铁不成钢’的硬办法要好得多."如果我们在作文评语上写上"错别字极多","让人无法看懂"甚至写上"狗屁不通"之类.严重的就可能当面吵起来,至少这一学生会和你产生对立情绪,我们的目的不是在学生身上出口气,而是要培养四化建设的一代新人,提高他们的写作水平,这种"一棍子"打死的方法其效果肯定不会好.
目前,我们的中小学教育差不多都陷在片面追求升学率这一"怪圈"中,许多学生读书到了"四肢发麻,两眼发花"的超负荷运转.此风咋刹且不论,学生为了应付你的作文,可能出现一些抄袭之作.这时,你也需慎重落笔,千万别大笔一挥批上"抄袭之作",或者干脆在课堂里凶巴巴的指责,挖苦一通.有一位老师是这样下评语的:"虽是抄袭之作,但也是动了脑筋,属于会抄的一种,有的地方,还改得很巧,为原文增了色."这样的评语,说得委婉,容易接受,且有启发.上下"接轨"自然得体.其实,你这样评语之后,学生决不会因为你的表扬而再去抄,也不至于因为你的指责而不去抄.相反,表扬可能比指责更难受.
当学生出现了一些敷衍搪塞之作时,你千万不要来个"针锋相对",写上"欠具体,太笼统"之类,一次,我让一新生写《记一次大打除》.一学生是这样写的:"前几天,我们一(6)班参加了一次大扫除——打扫厕所.开始,我很不爱干,后来见老师,同学都干得很起劲,自己很受感动,于是和大家一起干了起来.由于大家发扬了不怕脏,不怕累的精神,很快把厕所打扫干净了."全文不足一百字,该详的地方没有放开去写,但我在评语中迥避了欠具体,欠充实之类,写上"记叙的要素齐全,文笔流畅,如"行云流水",只要不懈的努力,写作上会有成就的."先给以热情赞扬,之后提出希望.评语后,出了几个问题让他回答.以弥补评语的不足.(1)您平时劳动表现不错,这回怎么一开始就不爱干 

生答:"嗨!这厕所,又脏又臭,一进门就有股臭气往鼻孔里钻,真恶心."
(2)开始,你不愿干,后来见老师,同学都干得很起劲,于是和大家一起干了起来,请你写出哪些老师和哪些同学 
生答:"开始,我想走,当我跨出厕所不远,只见班主任老师和我的同桌抬着满满一桶水过来,老师个子小,又戴深度眼镜,走路摇摇摇摇,我跑过去想接替她一下,可老师执意不肯,回头又看到我们的班长在冲大便,其他同学拿着扫帚在清尿沟,他们不怕脏,不怕累的精神深深感动了我,于是我奔过去和大家一起干了起来."
(3)这件事几天过去了,为什么仍记得它 
生答:"这件事虽然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但我还常常记起它,因为通过这件事,我受到了深刻的教育."
答好后,我让他结合原文誉写一遍,交给我时,他自己也满意多了.这后,他的作文兴趣越来越浓,文章也越写越好.倘若处理草率,可能会出现:"写也笼统,批也笼统,真是笼笼统统"落款是学生家长的反批僵局.(注:一学生写了一篇文章,老师批上"太笼统",家长看到后,在老师的评语后写上了上面一段话.)
当然,话又说回来,我们不是说作文中不容许批评,对于哪些作文马马虎虎,态度极不端正的学生,要批评,笔者是说,尽量不要出现的评语上,可以用"朋友式"的当面谈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不一定叫到办公室里来,因为办公室学生有一种恐惧感."良药苦口利于病",但是苦口的良药常常需用糖衣作伴.看来,讲究一点方法也是十分重要的.
作文评语中要做到笔下留情,其实也并非容易事.首先要有一颗爱心,只有爱学生,才能全方位为学生着想,才能潜心投入,才能有高度的事业性和责任性.文学家萧伯纳在回答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区别时说:"假定这里有吃剩的半瓶酒.基本人看到后,高喊’太好了,还有半瓶’,这就是乐观主义者;如果悲叹:’糟糕,只剩下一半了’.那就是悲观主义者".可见,同样是半瓶酒,可以说"好",也可以说"糟".对学生的作文何尝不是如此.我们如能正视现实,多看到学生的长处,因为他们毕竟是十四,五岁的学生,就能高抬贵手,笔下留情.倘若没有爱心,便没有教育,而教学毕竟是要叫学生学,没有学生的自觉性,积极性,不仅仅是作文教学,整个教学效果都是不堪设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