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打破人间的厚障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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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打破人间的厚障壁,
一
1919年12月,鲁迅从北京回绍兴老家探亲、搬家,这是他最后一次回故乡。故乡的荒凉、家庭的败落、农民的不幸,反映了辛亥革命前后中国农村的现实,这一切所见所闻孕育了《故乡》这篇小说。
小说和回忆性的散文是不同的。
关于童年的生活、故乡的往事,鲁迅写过许多优美的散文,多辑入《朝华夕拾》中。那些回忆的文字,多半是实有其人、实有其事的,如长妈妈、藤野先生、范爱农、百草园、三味书屋、父亲的病……鲁迅说过,这些人和事,包括故乡的菱角、罗汉豆等,“都是使我思乡的蛊惑”(《朝华夕拾·小引》)。
但《故乡》不同于上述文字。《故乡》是小说,小说和回忆性的散文虽有共同的生活素材,但小说的创作过程是对生活的艺术的认识和表现的过程,是经过高度的艺术概括和加工,对主题进行提炼而成的。这就是创作的典型化过程。
《故乡》中的闰土,本名章运水,据周遐寿《鲁迅小说里的人物》一书记载,“小说里把土代替了水字,闰运是同音的,也替换了,在国音里,闰读如润,便有点隔离了。他的父亲名叫章福庆,是城东北道墟乡杜浦村人”,孩子们叫他“庆叔”,既种地,又是个手艺人,逢年过节或者收租晒谷的时候,他常来周家帮忙。有时来取稻草灰,值祭的年头来看守祭器,这些都是实有其事的,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曾描述过闰土的父亲在雪天捕鸟的情景,《故乡》中则是闰土捕鸟了。塑造闰土这个形象时,鲁迅就把章运水父子的特点集中起来,不是“专用一个人”,也不是把某个人的特征生硬地套在另一个人身上,而是取其有用的部分罢了。鲁迅说,“小说也如绘画一样,有模特儿,我从来不用某一整个,但一肢一节,总不免和某一个相似,倘使无一和活人相似处,即非具象化了的作品。”(1936年2月21日致徐懋庸)这就是“杂取种种人”的典型化手法。鲁迅熟悉闰土父子的生活,热爱他们,同情他们,将他们再现笔端的时候,许多个闰土的特征就集中在一个闰土的身上了,这样塑造出来的人物就是典型人物。
杨二嫂这个形象也是如此。周遐寿回忆道,“近处豆腐店里大概出过这么一个搔首弄姿的人,在鲁迅的记忆上留下这个名号,至于实在的人物已经不详,杨二嫂只是平常的街坊的女人,叫她顶替着这诨名而已。她的言行大抵是写实的,不过并非出于某一个人,也含有衍太太的成份在内。”《故乡》中的杨二嫂可能取了某个街坊女人的外形,而将一切小市民的自私、占小便宜、爱慕虚荣等恶习集中在她身上,从而塑造了这个“辛苦恣睢”的典型。
故乡确是鲁迅的故乡,那里的风土人情、乡野的故事,不止一次地出现在鲁迅的作品里。但我们绝不能把小说《故乡》看成是鲁迅的传记或是传记体回忆录。歌德把自己的自叙传题名为《诗与真实》,“诗”,那是为了强调自传的诗意,而自传的本质乃是真实,写自传不允许创作,不能把自己当典型来塑造,不能虚构。鲁迅1919年底回家一事在他的日记里有真实而详细的记述。四日日记载:“雨。上午渡钱江,乘越安轮,晚抵绍兴城,即乘轿回家。”是晚上到家的,但为了塑造一个能揭示主题和人物的典型环境,小说把到家时间改作“清早晨”,正如许钦文所说,“如果说晚上回家,那就不好写瓦楞上枯草断茎的当风抖着了。”(《〈呐喊〉分析》)这样,深冬的故乡,阴晦的天气、萧索的荒村……一副农村破产的景象便展示给了读者。廿四日日记载,“睛。下午以舟二艘奉母偕三弟及眷属携行李发绍兴。”小说却只说同行人是母亲和宏儿,“事实上同走的连他自己共有七人”,其中“次子还没有名字,生后七个月,小说中便将他诗化了,成为八岁的宏儿,因为否则他就不能与闰土的儿子水生去做朋友了。”(周遐寿:《鲁迅小说里的人物》)多余的人物在创作中是没有用处的,小说中的每个人物都有他的场景、他的戏,都有他与其它人物的特定联系。
鲁迅的作品所以能产生强烈的艺术效果,是因为他善于运用典型化创作原则。他不仅有丰富的创作实践经验,而且还有精辟的理论见解。总结起来,不外两点:
一、“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的缘由,但决不全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我怎么做起小说来》)所写的事实,见过或听过,都是从现实生活中来,以现实生活为依据。但创作不等于现实的照搬,“艺术的真实非即历史的真实”,“创作可以缀合,抒写,只要逼真,不必实有其事也“(1933年12月29日致徐懋庸)。可以从事实出发,采取一端,加以改造,对题材进行选炼,然后生发开去,把握和挖掘主题,创造出来的生活比实际生活更高,更强烈,更集中,更典型,更能反映生活的本质特征,更感动人。小说《故乡》就是对回乡一事进行改造和生发之后写成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二、塑造人物时,“人物的模特儿也一样,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脚色”(《我怎么做起小说来》)。这就是“杂取种种人”的典型化方法。“杂取”、“拼凑”都不是生拼硬凑,而是指艺术的集中概括。《故乡》中的闰土毫没有拼凑的感觉,他的形象是杂取了千百个闰土式的农民的性格特征而塑造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具象化了的人,一个既有共性又有个性的人。我们读了小说,会觉得闰土这人物很亲切,离我们很近,他所受的“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的重压是旧中国农民所共同遭遇的,而他的童年,他和“我”的友情,是“这一个”闰土的。
按照典型化的创作原则,对生活素材进行选择、剪裁,对题材进行提炼,主题便逐渐形成了。这就是鲁迅说的“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我的意思”即作品的主题。《故乡》的主题,是通过对辛亥革命后农村破产和农民悲惨命运的描写,悲哀那人与人间的隔膜。造成这种隔膜的原因是历史遗留下来的等级观点,“人生来是一气的,后来却隔离了”这一思想贯穿作品始终。当时的鲁迅虽然还没有明确的阶级观点,但他清楚地感到阶级存在的现实,人与人间隔膜的日益加深,正是中国农村日益衰败、阶级对立日益尖锐化的过程。“我希望他们不再象我,又大家隔膜起来”,他盼望着能走出一条人间没有隔膜的新生活的“路”。
二
瞿秋白曾把鲁迅比作希腊神话里的莱谟斯,说他是野兽的奶汁喂大的,“而且他和农民群众有比较巩固的联系。他的士大夫家庭的败落,使他在儿童时代就混进了野孩子的群里,呼吸着小百姓的空气。这使他真象吃了狼的奶汁似的,得到了那种‘野兽性’”(《〈鲁迅杂感选集〉序言》)。他战斗了一生,始终没有忘记他的“乳母”并寻找着回到“故乡”的道路。
闰土便是这野孩子群里的一个,他是生活在最底层被剥削被压榨的贫苦农民的形象。
童年的闰土活泼刚健,无忧无虑,有智有勇,懂得许多生产斗争的知识,简直是一个神奇的小英雄。作者描写道: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胯下逃走了。”
闰土不仅告诉“我”西瓜的危险经历,他还会在大雪天捕鸟,到海边拣五颜六色的贝壳,潮汛时去捉跳鱼儿……这无穷无尽稀奇的事,打开了“我”的心扉,“我”以往“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这一下子把“我”带到一个无比广阔充实、无比壮美丰饶的世界里去,“我”爱闰土,敬佩闰土,“我”和闰土建立了纯真的友情。
这友情是“我”记忆中最珍贵的东西,理应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更加成熟,然而没有,20年过去了,当“我”再见到闰土的时候,彼此都已到了中年:
“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象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象是松树皮了。”
人间有许多久别相聚的场面都是描写热烈的、多话的情景,《故乡》却相反,写到这里,把本来应该很热烈的情绪一下子降了下去: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样说才好,只是说:
‘啊!闰土哥,——你来了?……’
…………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使人感到痛心、残酷的,就是这种人间精神的隔膜。
人物的性格是在他的社会生活的基础上形成并发展起来的。闰土的性格不能从年龄上找寻解释,应当从中国封建社会及其宗法制度、传统观念中去找寻答案。辛亥革命以来,帝国主义侵略日甚一日,地主买办豪绅阶级对农民进行残酷的剥削压榨,各派新旧军阀的战争连年不断,生活在最底层的农民挣扎在饥饿和死亡线上,用闰土的话说,就是“非常难,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又不太平……什么地方都要钱,没有定规……收成又坏,种出东西来,挑去卖,总要捐几回钱,折了本;不去卖,又只能烂掉……”从这段话里,我们清楚地感到闰土的忧愁和愤怒的情绪。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压迫,“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象一个木偶人了。”这才是闰土的形象和精神变化的真正原因。
《故乡》—打破人间的厚障壁
一
1919年12月,鲁迅从北京回绍兴老家探亲、搬家,这是他最后一次回故乡。故乡的荒凉、家庭的败落、农民的不幸,反映了辛亥革命前后中国农村的现实,这一切所见所闻孕育了《故乡》这篇小说。
小说和回忆性的散文是不同的。
关于童年的生活、故乡的往事,鲁迅写过许多优美的散文,多辑入《朝华夕拾》中。那些回忆的文字,多半是实有其人、实有其事的,如长妈妈、藤野先生、范爱农、百草园、三味书屋、父亲的病……鲁迅说过,这些人和事,包括故乡的菱角、罗汉豆等,“都是使我思乡的蛊惑”(《朝华夕拾·小引》)。
但《故乡》不同于上述文字。《故乡》是小说,小说和回忆性的散文虽有共同的生活素材,但小说的创作过程是对生活的艺术的认识和表现的过程,是经过高度的艺术概括和加工,对主题进行提炼而成的。这就是创作的典型化过程。
《故乡》中的闰土,本名章运水,据周遐寿《鲁迅小说里的人物》一书记载,“小说里把土代替了水字,闰运是同音的,也替换了,在国音里,闰读如润,便有点隔离了。他的父亲名叫章福庆,是城东北道墟乡杜浦村人”,孩子们叫他“庆叔”,既种地,又是个手艺人,逢年过节或者收租晒谷的时候,他常来周家帮忙。有时来取稻草灰,值祭的年头来看守祭器,这些都是实有其事的,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曾描述过闰土的父亲在雪天捕鸟的情景,《故乡》中则是闰土捕鸟了。塑造闰土这个形象时,鲁迅就把章运水父子的特点集中起来,不是“专用一个人”,也不是把某个人的特征生硬地套在另一个人身上,而是取其有用的部分罢了。鲁迅说,“小说也如绘画一样,有模特儿,我从来不用某一整个,但一肢一节,总不免和某一个相似,倘使无一和活人相似处,即非具象化了的作品。”(1936年2月21日致徐懋庸)这就是“杂取种种人”的典型化手法。鲁迅熟悉闰土父子的生活,热爱他们,同情他们,将他们再现笔端的时候,许多个闰土的特征就集中在一个闰土的身上了,这样塑造出来的人物就是典型人物。
杨二嫂这个形象也是如此。周遐寿回忆道,“近处豆腐店里大概出过这么一个搔首弄姿的人,在鲁迅的记忆上留下这个名号,至于实在的人物已经不详,杨二嫂只是平常的街坊的女人,叫她顶替着这诨名而已。她的言行大抵是写实的,不过并非出于某一个人,也含有衍太太的成份在内。”《故乡》中的杨二嫂可能取了某个街坊女人的外形,而将一切小市民的自私、占小便宜、爱慕虚荣等恶习集中在她身上,从而塑造了这个“辛苦恣睢”的典型。
故乡确是鲁迅的故乡,那里的风土人情、乡野的故事,不止一次地出现在鲁迅的作品里。但我们绝不能把小说《故乡》看成是鲁迅的传记或是传记体回忆录。歌德把自己的自叙传题名为《诗与真实》,“诗”,那是为了强调自传的诗意,而自传的本质乃是真实,写自传不允许创作,不能把自己当典型来塑造,不能虚构。鲁迅1919年底回家一事在他的日记里有真实而详细的记述。四日日记载:“雨。上午渡钱江,乘越安轮,晚抵绍兴城,即乘轿回家。”是晚上到家的,但为了塑造一个能揭示主题和人物的典型环境,小说把到家时间改作“清早晨”,正如许钦文所说,“如果说晚上回家,那就不好写瓦楞上枯草断茎的当风抖着了。”(《〈呐喊〉分析》)这样,深冬的故乡,阴晦的天气、萧索的荒村……一副农村破产的景象便展示给了读者。廿四日日记载,“睛。下午以舟二艘奉母偕三弟及眷属携行李发绍兴。”小说却只说同行人是母亲和宏儿,“事实上同走的连他自己共有七人”,其中“次子还没有名字,生后七个月,小说中便将他诗化了,成为八岁的宏儿,因为否则他就不能与闰土的儿子水生去做朋友了。”(周遐寿:《鲁迅小说里的人物》)多余的人物在创作中是没有用处的,小说中的每个人物都有他的场景、他的戏,都有他与其它人物的特定联系。
鲁迅的作品所以能产生强烈的艺术效果,是因为他善于运用典型化创作原则。他不仅有丰富的创作实践经验,而且还有精辟的理论见解。总结起来,不外两点:
一、“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的缘由,但决不全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我怎么做起小说来》)所写的事实,见过或听过,都是从现实生活中来,以现实生活为依据。但创作不等于现实的照搬,“艺术的真实非即历史的真实”,“创作可以缀合,抒写,只要逼真,不必实有其事也“(1933年12月29日致徐懋庸)。可以从事实出发,采取一端,加以改造,对题材进行选炼,然后生发开去,把握和挖掘主题,创造出来的生活比实际生活更高,更强烈,更集中,更典型,更能反映生活的本质特征,更感动人。小说《故乡》就是对回乡一事进行改造和生发之后写成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二、塑造人物时,“人物的模特儿也一样,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脚色”(《我怎么做起小说来》)。这就是“杂取种种人”的典型化方法。“杂取”、“拼凑”都不是生拼硬凑,而是指艺术的集中概括。《故乡》中的闰土毫没有拼凑的感觉,他的形象是杂取了千百个闰土式的农民的性格特征而塑造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具象化了的人,一个既有共性又有个性的人。我们读了小说,会觉得闰土这人物很亲切,离我们很近,他所受的“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的重压是旧中国农民所共同遭遇的,而他的童年,他和“我”的友情,是“这一个”闰土的。
按照典型化的创作原则,对生活素材进行选择、剪裁,对题材进行提炼,主题便逐渐形成了。这就是鲁迅说的“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我的意思”即作品的主题。《故乡》的主题,是通过对辛亥革命后农村破产和农民悲惨命运的描写,悲哀那人与人间的隔膜。造成这种隔膜的原因是历史遗留下来的等级观点,“人生来是一气的,后来却隔离了”这一思想贯穿作品始终。当时的鲁迅虽然还没有明确的阶级观点,但他清楚地感到阶级存在的现实,人与人间隔膜的日益加深,正是中国农村日益衰败、阶级对立日益尖锐化的过程。“我希望他们不再象我,又大家隔膜起来”,他盼望着能走出一条人间没有隔膜的新生活的“路”。
二
瞿秋白曾把鲁迅比作希腊神话里的莱谟斯,说他是野兽的奶汁喂大的,“而且他和农民群众有比较巩固的联系。他的士大夫家庭的败落,使他在儿童时代就混进了野孩子的群里,呼吸着小百姓的空气。这使他真象吃了狼的奶汁似的,得到了那种‘野兽性’”(《〈鲁迅杂感选集〉序言》)。他战斗了一生,始终没有忘记他的“乳母”并寻找着回到“故乡”的道路。
闰土便是这野孩子群里的一个,他是生活在最底层被剥削被压榨的贫苦农民的形象。
童年的闰土活泼刚健,无忧无虑,有智有勇,懂得许多生产斗争的知识,简直是一个神奇的小英雄。作者描写道: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胯下逃走了。”
闰土不仅告诉“我”西瓜的危险经历,他还会在大雪天捕鸟,到海边拣五颜六色的贝壳,潮汛时去捉跳鱼儿……这无穷无尽稀奇的事,打开了“我”的心扉,“我”以往“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这一下子把“我”带到一个无比广阔充实、无比壮美丰饶的世界里去,“我”爱闰土,敬佩闰土,“我”和闰土建立了纯真的友情。
这友情是“我”记忆中最珍贵的东西,理应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更加成熟,然而没有,20年过去了,当“我”再见到闰土的时候,彼此都已到了中年:
“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象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象是松树皮了。”
人间有许多久别相聚的场面都是描写热烈的、多话的情景,《故乡》却相反,写到这里,把本来应该很热烈的情绪一下子降了下去: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样说才好,只是说:
‘啊!闰土哥,——你来了?……’
…………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使人感到痛心、残酷的,就是这种人间精神的隔膜。
人物的性格是在他的社会生活的基础上形成并发展起来的。闰土的性格不能从年龄上找寻解释,应当从中国封建社会及其宗法制度、传统观念中去找寻答案。辛亥革命以来,帝国主义侵略日甚一日,地主买办豪绅阶级对农民进行残酷的剥削压榨,各派新旧军阀的战争连年不断,生活在最底层的农民挣扎在饥饿和死亡线上,用闰土的话说,就是“非常难,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又不太平……什么地方都要钱,没有定规……收成又坏,种出东西来,挑去卖,总要捐几回钱,折了本;不去卖,又只能烂掉……”从这段话里,我们清楚地感到闰土的忧愁和愤怒的情绪。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压迫,“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象一个木偶人了。”这才是闰土的形象和精神变化的真正原因。
《故乡》—打破人间的厚障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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