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却的记念》——鲁迅和白莽初次相见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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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鲁迅和白莽初次相见的日期，所有的书籍均没有明确的记载。但根据鲁迅《为了忘却的记念》一文和鲁迅的日记，大致可以推断出二人初次相见的日期是在1929年6月23日。 

    谈到两人的相见，鲁迅是这样记载的：“我们相见的原因很平常，那时他所投的是从德文译出的《彼得斐传》，我就发信去讨原文，原文是载在诗集前面的，邮寄不便，他就亲自送来了。”（鲁迅：《为了忘却的记念》）鲁迅的回忆与事实有些出入。因为鲁迅的地址是保密的，信件一般是通过内山书店、北新书局或周建人代转，会客也大多是在内山书店。鲁迅是不会轻易邀请一个陌生人到家里来的。正如鲁迅自己所言：“我也没有这么高慢，对于一位素不相识的投稿者，会轻率地写信去叫他。”（同上）因此，鲁迅和白莽的相见，必定是通过一个中间人，而这个中间人又一定是鲁迅熟悉并信任的人。这个人就是柔石。 

    据白莽的同学和同乡的姜馥森回忆：“当时白莽告诉我，‘他很早要想见鲁迅了，因了柔石的介绍而得睹风采。’”（姜馥森：《鲁迅与白莽》，1939年11月《大风月刊》）这一说法是可信的，因为，1929年前后，是柔石和鲁迅接触最多的一段时间。 

    鲁迅1929年6月16日日记：“下午复白莽信。”这封信很有可能是鲁迅收到白莽的译稿后向他讨原文的信。收到鲁迅的信，给白莽拜访鲁迅提供了绝好的机会。但当白莽经柔石介绍见到仰慕已久的鲁迅先生时，他又感到非常失望。原因是鲁迅不大说话，使自幼受到家庭宠爱的白莽非常尴尬。与初次相见的人交谈不多，是鲁迅的性格使然。鲁迅大概也发现了白莽的表情，于是便以白莽的家乡属宁波府为话题，不无幽默地说：“那很好，现在是说裙带关系同乡关系的时代，那我们正是宁绍大同乡，不是宁绍公司有所新宁绍老宁绍的轮船么？”（同上） 

    但鲁迅的幽默并没有使白莽的自尊得到补偿。他回到住处，就立即给鲁迅写信表示后悔见面并表示了对鲁迅的不满，原因是自己的话多，而鲁迅的话少，态度又有些冷淡，好像受了一种威压。这封信，鲁迅是在1929年6月25日上午收到的。那时的白莽，只有19岁，年轻气盛，也有些恃才傲物。鲁迅并没有介意，而是立即回信作了解释：“说初次相会，说话不多，也是人之常情。”并把自己珍藏的两本彼得斐的著作送给他作参考。这就是鲁迅日记中所记载的“托柔石寄白莽信并Pe t□fi集两本。” 

    由此我们可以上推，鲁迅和白莽初次见面的日期应是6月23日或24日，并且以23的可能性最大。鲁迅会客，一般是在下午或晚上，白莽的信也只能是写于23日的晚上。从鲁迅的日记来看，6月23日晚上的时间也较为空闲。24日安排得较满，与白莽会见的可能性不大。况且，如果白莽是在24日晚上给鲁迅写信，鲁迅是很难在25日上午就收到的。　　 

    根据鲁迅的日记，我们还可以推断鲁迅与白莽第三次相见的日期是1929年7月4日。鲁迅在《为了忘却的记念》中写到：“我们第三次相见，我记得是在一个热天。有人打门了，我去开门时，来的就是白莽，却穿着一件厚棉袍，汗流满面，彼此都不禁失笑。……我很欣幸他的得释，就赶紧付给稿费，使他可以买一件夹衫。”这大概就是鲁迅日记中所说的“午后白莽来，假以泉廿”的具体事情吧。从日记上看，是白莽获释后狼狈至极，鲁迅借给他20元钱以救急，并非是白莽应得的稿酬。鲁迅在文章中之所以说成是“付给稿酬”，大概是不想宣传自己扶危济困的行为吧。

（刘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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